不到半個小時，聶龍塵便來到淩雪家中，因為聽到聶龍塵的消息後便直接奔著福州來了，所以淩雪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身上穿的便是與紀無雙約會時候常用的打扮，超薄款的黑絲加上紅色的高跟鞋，簡潔明麗卻又將上身曲線凸顯得淋漓盡致的白色襯衫與充滿誘惑的百褶短裙，只是坐在那裏，便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睛的魅力，幾乎是通殺天下男女。

這樣完美無暇的女人，就在他聶龍塵的眼前，而且還是他的師父。

人都是不知足的，就像男人最常用來欺騙女人的話“只一起睡覺不亂來”一樣，興許真有男人在開房伊始有過那麽一瞬間的正人君子想法，不過一到了房中，誰又能夠控制得住？情感與欲望，本就是最難掌握與控制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雲心暗示的緣故，聶龍塵的目光總是禁不住飄到淩雪那雙光滑細嫩的絲襪玉腿上面，半透明的黑色的絲襪包裹著線條完美的雙腿，那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麗的腿，豐滿圓潤而修長，再加上黑色的絲襪反射著他口舌幹燥的光澤，小巧玲瓏的踝骨線條柔和，輕盈動人，如此撩人的黑絲大長腿與紅色的高跟鞋渾然一體，相映生輝。

淩雪自然註意到了聶龍塵的目光，心中嘆了口氣，嘴上輕聲道：“你並不了解他，或者說，你們許多人都不了解他。”

聶龍塵自然知道淩雪的這個他指的是誰，目光微微一閃，並沒有說話。

“興許你們覺得他配不上我，其實是我欠了他太多太多，只不過這些都不足與外人道。當然了，我之所以喜歡他，之所以選擇和他在一起，之所以答應做他的未婚妻，並不是因為我欠他多少，為了償還他什麽，而是因為他真正打開了我的心扉，讓我看到了一個全然不同於我想象的世界，這其中的意義，是非同尋常的，在我心目中，他就是唯一，哪怕有比他更加優秀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我也會毅然決然的選擇他。”淩雪擡起手，皓腕上露出一只玉鐲，聶龍塵看到了上面鐫刻著的一行小字。

白首不分離。

“這是一對手鐲，我與他各自擁有一只，他手上的那一只寫的是願得一人心，不過遺憾的是，陰差陽錯之下，如今只剩下我手上的這一只玉鐲了。”淩雪柔聲說道。

聶龍塵能看得出淩雪在說出眼前這句話時流露出來的柔情，只不過讓他覺得壓抑難受的是，這一份溫柔獨屬於那個名為紀無雙的男人，與他沒有任何幹系。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家師父已經對紀無雙用情如此之深，心中被橫刀奪愛的感覺愈發厲害，尤其是淩雪後面的話中，還委婉的提醒自己，她現在是紀無雙名義上的未婚妻，兩人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她與自己已經全無可能了。

正在淩雪擔心自己是否說得過於直白果斷的時候，卻見聶龍塵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已經接受了突然降臨的“噩耗”。

但聶龍塵還是笑了笑，說道：“可能我真的對於師父存在過暨越的想法，不過弟子現在已經把心收回來了，其實也很正常，如同師父您這般貌美的女子，天底下怕是沒有哪個男子能夠朝夕相處之下不生出幾分心思的，眼下我要求的並不多，只要師父你別丟掉我這個徒弟就行，我永遠是您的徒弟吧。”

淩雪深深看了他好一會兒，笑道：“那是自然了。”

得到了淩雪的肯定回答之後，聶龍塵取出早先準備好的精致盒子。

“這是……”淩雪不自覺微微蹙起了眉頭，只是看著盒子的大小與包裝，她便已經隱隱猜出了裏面可能放的是什麽，其實若真是實打實的師徒關系，收下倒也無妨，可如今眼看就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沒捅破了，此時再收下，便難免有些不清不白。

聶龍塵似乎沒有註意到淩雪的神色，將首飾盒子打了開來，露出其內一對盡管低調但是卻能看出價值不菲的手鏈，輕聲說道：“師父，之前我可能存了不少念想，不過如今我都想開了，這個手鏈，就是單純送給作為徒兒的我送給師父的您的，不為別的，就只是為了報答您對我的救命與點化之恩。”

淩雪沈默半晌，說道：“我還是不收下為好，我能看出來這個東西很珍貴，你不若將它送給能夠真正陪著你走完下半生的那個女子，這樣才能讓它顯得更有價值一些，不至於明珠蒙塵，畢竟你知道的，哪怕我收下它了，也不會真的戴上。”

聽到了淩雪不留情面的果斷拒絕，聶龍塵剎那如遭雷擊，面色一下子便蒼白了下來，他苦笑一聲，低聲說道：“師父說的不錯，是徒弟孟浪了。”

他沒有繼續矯情，更不會沒骨氣的跪下求淩雪將其戴上，只是感覺到意興闌珊準備離去。

淩雪沒有攔他，只是平靜的望著他的背影。

她一雙眸子逐漸變得金黃，裏面慢慢倒映出聶龍塵身上的一切氣血脈絡。

能夠清晰感覺到，仿佛一股一股的暗湧正在心口處積蓄，心臟跳的愈發激烈，可鮮血卻在附近的筋絡上郁結愈甚，她擡手一點，一道元氣難以察覺的飛入聶龍塵的體內，試圖化解聶龍塵的心血郁結，可她卻發現自己只能化解表象，無法解決其最根深蒂固的心結。

“哪怕再薄，那到底也是師徒的因果啊。”淩雪星眸微微瞇起。

她想起了李長秋說起的情障執念。

這時，走到門口的聶龍辰突然回過頭來。

“師父，你能戴上手鏈給我看看嗎？就戴上這一次就行。”

淩雪見狀開口道：“你只想讓我戴上看一眼？”

聶龍塵緩緩道：“是的。”

“哪怕只有片刻的功夫，也就足夠了麽？”

“是的。”

淩雪嘆了口氣：“好吧，這也算是了卻了你的心結。不過從此之後，你便不能再有念想，可明白？”

聶龍塵露出幾分掙紮，最後咬牙點頭。

淩雪再次一嘆，輕聲道：“既然如此，便拿來吧。”

她手指一點，聶龍塵抱在懷中的盒子便再次打開，其中一只手鏈騰飛而出，自然而然的套入淩雪另一只纖細的皓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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